竈臺的湯鍋咕嚕嚕的冒著泡,散發的香氣似有意志的霧形體，分成幾縷竄進留了條細縫的臥室門內。</p>

無法忽略的香氣，讓降谷零猛地坐起身,緩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現在是在哪裏。他撓了撓頭,看到旁邊的地鋪已經被疊好了放在角落，慢悠悠的起身打著哈欠，走出了臥室。</p>

開放式廚房,背對著他的黑發青年聽到動靜，轉過身看著他,笑著說：“你醒了，zero。”</p>

“恩……今天早上吃什麽？”</p>

“米飯味增湯烤魚和煎蛋,還有我昨晚腌漬的小菜。”景光如此說著，手腳麻利的將盛好的米飯放在桌子上。“我盛湯，你去洗漱吧。”</p>

“哦……”降谷零看了眼桌子上擺放著的早餐，肚子就忍不住叫了起來,他咽著口水去沖了個澡，穿好衣服出來時,見到景光坐在餐桌前看著電視播放的新聞。</p>

降谷零坐在他對面，就著主持人的播報聲,享用起早餐。他倆都沒說話,降谷零不想氣氛過於沈默,吃了一口小菜後，故意浮誇的說：“哇,這個好好吃。”</p>

得到的是景光揶揄的視線。“都三十歲的人了，別露出這種小孩子般的表情。”</p>

降谷零紅著臉：“是真的好吃。我自己做的總是沒有你做的那個味。”</p>

景光思索了一下，問：“媽媽的味道？”</p>

降谷零：“……”沒好氣的往嘴裏扒了一大口飯，鼓著腮幫子說,“我現在很懷疑你是不是全記起來了。不，全記起來的景可沒有你這麽能說。”</p>

景光：“那一定是在心裏說了，沒讓你聽見。”</p>

降谷零覺得有道理，用筷子頭指著景光：“黑心鬼，天然黑，腹黑，愛欺負人。”</p>

“其他我都認了，愛欺負人這點我不認。”景光笑著道，“有稍微記起來一點，不多，我哥說待會來接我，去老家看望我父母。還有山村先生，說要帶我去看秘密基地。”</p>

降谷零知道這件事，高明有給他打過電話。至於山村操……</p>

他倒是不知道對方也是景光小時候認識的朋友。之前景光被送回日本時，得知消息的山村操特地請假趕過來，抱著景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降谷零還印象深刻。</p>

只要山村操不傷害到景光，降谷零自然不會管對方是不是多出另一個幼馴染，別說他們是朋友，就算是戀人，也要互相尊重對方的交際。他道：“恩，慢慢來不用著急，警視廳那邊不也讓你先養好身體麽？對了，體檢報告出來了吧？</p>

”</p>

降谷零工作忙，抽不出時間，景光上次的身體檢查是高明帶他去的，報告書今天才出來。</p>

景光從餐桌的抽屜取出文件袋遞過去。降谷零一目三行的看著。</p>

景光失憶和顱內殘留的血塊有關系，他當時蘇醒後，又迷迷糊糊的被人販子盯上，漂洋過海到了美國，好在只是失憶不是失智，雖然對外界一無所知，還是靠著鼓動其他受害者一起脫險。</p>

因為沒有身份，又沒有記憶，過了好些日子流浪漢的生活，期間有被志願者送進幾次醫院，做了一些最基礎的治療，更細致的治療是沒有的。</p>

原本諸伏高明在得知這件事後，是想將景光帶回長野縣慢慢療養，但一來景光更依賴降谷零，二來東京的醫療條件會更好一些，二人便住在一起。</p>

幼馴染能平安回來，降谷零也不奢求什麽，即便對方的記憶一輩子都不能恢覆也無所謂，他很自信他們還能夠培養出新的回憶，用來填補這塊漏缺。</p>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無非是一起慢慢變老，問題不大。</p>

降谷零覺得如果景光不嫌棄，同居一輩子都ookk……本來是ok的。</p>

“說起來……”景光喝掉了碗裏的味增湯，朝著他眨了眨眼。“你跟烏丸先生怎麽樣了？”</p>

降谷零差點被米粒嗆死，咳得眼淚都掉出來了，忍著喉間火辣辣的痛感，汗顏說：“為什麽你也要問這件事啊。”</p>

“因為很在意。”景光認真的道，“在意到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夢到我和哈羅變成拖油瓶，一起住在黃金屋裏。”</p>

降谷零沒好氣的說：“你們才不是拖油瓶！”</p>

“重點是這個嗎？”</p>

降谷零被噎住，景光道：“烏丸先生在葬禮上對您一見鐘情，拋棄了大批賓客帶著兒子在你背後當跟屁蟲，你躲進洗手間的時候還在外面給你守門……這件事就連海外的人都知道了吧。”</p>

降谷零，被迫回憶起一周前葬禮上的細節，頭疼的扶額。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回到過去打死那個帶著景光去參加葬禮的自己。</p>

誰能知道烏丸太一和南森太一都一個樣，是一見鐘情派啊！反應都那麽的耿直！好歹也是個成年人了，看著他的眼神卻跟情竇初開的小夥子一樣熱情又真誠。</p>

他當時會去葬禮，只是想著好歹同位體受到對方不少照顧，連帶著自己和這個世界的眾人，在剿滅黑衣組織和SUNSKY也受益良多……</p>

是的，那個困擾著黑羽家多年的SUNSKY，也</p>

就是動物組織，也在這次聯合行動中一起被剿滅了。在對付動物組織時，美國的稅務局出力最大……為了稅收是真的很拼。</p>

降谷零在這次行動中，也見證到了所謂世界第一資本國家為了收稅能做到什麽程度……別說是武裝直升機，他們連坦克都出動了！若是這些人逃到海上，指不定連航母都得上陣！</p>

撇去這些題外話不談……烏丸太一對降谷零來說，就是個麻煩人物。他不是沒有過追求者，在作為波本時期，也遇到過一些窮追猛打的追求者，這些人他都輕而易舉的應付過去。</p>

但面對烏丸太一，這些行為是沒用的。雖然戀愛這塊的神經跟普通人不一樣，但論智商和情商，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過。</p>

而且身份這塊也是個問題。對方不僅是國內現任首富，即便沒有熒幕給他帶來的好感加成，本人在美國也不是什麽小人物……他與美國諸多議員交好，甚至聽聞對方還是好幾個議員的金主。</p>

更別說在這個國家，他的助攻不是一般的多……就連警察廳裏也有不少他的粉絲，暗戳戳的鼓勵他大膽點，別害羞，往前一步就是人生巔峰，普通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p>

這些人哪裏是愛情助攻，他們是掉進瓜和金權的海裏，游得格外順暢吧！</p>

見降谷零沈浸在自己的頭腦風暴中，景光聳了聳肩，抱起了剛睡醒的哈羅，rua著它的皮毛給它刷牙。</p>

哈羅對景光這個新增加的鏟屎官很是親近，幸福得發出呼嚕嚕的聲音。</p>

餵了哈羅一點水，降谷零才回神過來，表情嚴肅的說：“不能這樣下去了。”</p>

景光眼裏閃過一絲了然：“zero，雖然我對這塊不是很清楚，但只要你真心想做的事，我都會支持你。”他剛才之所以提起葬禮那件事，也是不想讓降谷零繼續這樣稀裏糊塗下去。</p>

他這位幼馴染不是那種優柔寡斷的人，更準備來說，是個很果斷的人。可是一個星期過去了，對方卻沒有做出有效的措施。</p>

這一點算不上正常。</p>

有些人面對問題可能拖著拖著就當做應付過去，但降谷零不是，景光覺得對方要是繼續拖下去，反倒不是什麽好事。</p>

作為親友，他總得提醒一下。他不想降谷零為此傷神，反倒走進牛角尖裏。</p>

景光目光柔和的看著降谷零，越看越覺得對方像個大傲嬌。嘴硬得可以。</p>

註意到他的眼神，降谷零翻了個白眼：“我才不是那種會被時局推著走的人，就算身邊存在著一群腦子有問</p>

題的人，跟蒼蠅蚊子一樣在我耳邊嗡嗡嗡，我也不會動搖的。”</p>

“你心裏有數就好。”景光擡起哈羅的小手，送別出門上班的降谷零，“我聽說治君是個很可愛的小孩子，我和哈羅很樂意一起照顧他，給你們騰出二人世界。”</p>

降谷零，降谷零比出一個猛虎撲食的動作，來回饋這個壞心眼的幼馴染的調侃。</p>

降谷零關上大門，雙手撐著門板深呼吸。連續幾次後，可能是覺得自己這個行為有點丟臉，他單手捂面，掌心感覺到的熱度更讓他腦子像是漿糊一般的攪動著。</p>

他輕輕咂舌，決定不再去思考這些問題，轉而去了警察廳。</p>

長達數年的臥底任務結束，在事業上他稱得上是志得意滿。不僅警銜連跳幾級，在警察廳也算得上個拿到話柄權的小官。</p>

剛踏進大門，降谷零就被一道幽怨的眼神盯著發麻，他扭頭看去，是自己的同事。對方是比他早兩屆的職業組，職業組的升職速度向來是很快的，降谷零剛進警察廳的時候，對方帶過自己一段時間。</p>

時過境遷，自己已經是對方的上司。比起這種靠著職業組的名頭，只需要在辦公室裏發號施令的人，降谷零這種實幹家遠遠將他甩在後頭。</p>

“我的臉上有什麽東西麽？”他問。</p>

“……沒有。”這人的眼神更加幽怨，甚至還發出了一道啜泣聲，在降谷零一頭霧水中，踉蹌著走了，那背影讓人見了都忍不住懷疑他下一秒會不會直接暈過去。</p>

比他早到的風見湊過來：“我知道是怎麽回事，降谷先生。我看到了全程。”</p>

降谷零示意他說下去，風見道：“前天您不是在出外勤的時候遇到烏丸先生麽？當時那個任務原本是他的，是故意裝病落在您手裏，他提前知道烏丸先生會出現在那個地方談生意，給你們制造偶遇的機會。”</p>

降谷零：==</p>

他還真的以為是一場偶遇，主要是烏丸太一當時的表情也很驚訝，他懷裏那個跟掛件包一樣走哪都要抱到哪的養子也是一臉意外。</p>

降谷零覺得烏丸太一在養孩子方面跟南森太一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真正做到了什麽叫做離不開崽，走哪都帶到哪。</p>

如果在戀愛方面別那麽統一就好……不，他不應該思考這個問題。</p>

降谷零理智的打住思維，涼涼的說：“那他剛才為什麽那個反應？”</p>

“有人聽到他打電話，烏丸先生打過來的，反正聽到他是這麽稱呼對方。然後……就這副樣子了。嘟噥著‘</p>

我這是好心’‘太一先生好過分’的話。”</p>

降谷零可疑的沈默了幾秒，道：“被罵了吧。”</p>

風見用力的點頭：“肯定被罵了。我聽烏丸先生這陣子警告過不少人，不讓他們插手跟您的事情。”他撓了撓臉頰，“降谷先生，您真的不給烏丸先生一個機會麽？我覺得他也挺難的。”</p>

降谷零抿唇。</p>

——他難什麽啊？難在有一大堆多管閑事的助攻嗎？</p>

不過烏丸太一的行為確實讓降谷零的耳根子清凈不少，他原本還擔心會影響到自己的工作，可這些天下來，倒是沒有意想中的那麽呱噪。</p>

……可能也是因為這樣，降谷零才不能理直氣壯的跟烏丸太一就這件事發表抗議吧。</p>

對方雖然沒有看過熒幕，但也從他人口中了解到不少……就熒幕裏南森太一那種性子，能忍這麽多天不主動找自己，還警告別人不要來騷擾自己，可謂是很用心。</p>

降谷零不得不承認，他對烏丸太一這種行為很滿意。</p>

滿意得雖然沒有回答風見的問題，走路的步伐都松快了不少。</p>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心中那個很懂分寸的烏丸先生，此時正在電腦熒幕前觀察著降谷零。</p>

警察廳的大廳是有安裝攝像頭的，防禦級別很高，但這難不倒烏丸太一。</p>

他美滋滋的看著降谷零的背影消失在走廊中，對懷裏的崽說：“我這一招還可以吧？”</p>

小治啃著蘋果塊，說道：“他養了一只狗。”</p>

太一：“他和南森世界那個降谷零是不一樣的。所以那份戀愛攻略不能抄，只能我自己來寫。不過沒關系，我比南森的基本盤好，他現在不是臥底，事業順利，幼馴染也找到了，以前臥底的時候，戀愛對他是阻礙，但現在的戀愛就是錦上添花，我就是要做這一朵花！”</p>

這叫做溫水煮青蛙！</p>

身上不用背負那麽多臥底衍生出來的壓力，心口上的數座大山也被挪走，不正是適合戀愛的時機嗎？</p>

小治看著太一的眼神，像在看什麽叛徒。他覺得父親墜入愛河之後，戀愛腦的癥狀就越來越嚴重了。</p>

雖然小治早就預料到這一天……好歹是同位體，喜歡的類型肯定是相似的。也如小治所料，太一第一眼見到降谷零就淪陷了。</p>

可是……對方養了一只狗啊！他最討厭不聽話的狗了！</p>

一方面小治希望太一能夠戀情成功，一方面……又覺得也沒必要那麽成功。</p>

太一心裏制定</p>

追求計劃的二三四，嘴裏碎碎念著：“他那麽愛國，問題不大，我很快就會出任議員，等我做出了對這個國家肉眼可見利好的業績，再時不時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積極融入他的私人生活……他不是有個幼馴染嗎？我覺得我們父子倆也可以從這方面下手，我保證很快你就能多個爸爸疼愛你了。”</p>

小治：“是啊，還多了一條狗狗欺負我。”</p>

太一垂眸看著小治：“公正點，你欺負哈羅醬還差不多。”</p>

小治：？？？</p>

——你這就喊上哈羅醬了！</p>

小治：“打個商量，你們可以在一起，但要同居，請等到那條臭狗死了再說。狗的壽命很短的，最多也就十年，十年後你們還很年輕。”</p>

他循循善誘著，但太一不接這個茬：“你竟然忍心讓你爸爸過上十年的鰥夫生活？”</p>

小治：“……泰迪。”</p>

太一：？？？</p>

小治：“不要把我當真正的小孩子，鰥夫是不存在的，你就是一只泰迪。”他甩著手說道，“約會可以帶回家，那條臭狗不行，我會乖乖待在房間裏不會打擾你們的。”</p>

……似乎，這位剛到五歲年齡的小朋友，知識面過於廣泛了一些。</p>

體貼得也不是很到位。</p>

小治的過度體貼就表現在：“他三十歲，你二十七，網上說了這時候的男人精力可旺盛了，他現在的工作強度比以前要少許多，短時間內肯定調整不過來，大把精力無處發洩，你完全可以在這方面滿足他，就算不能交往，好歹先把情人名分定下來，剩下的就簡單多了。這個主意怎麽樣？是不是很棒。”</p>

太一，不覺得很棒。</p>

他紅著臉拎著他的後領，放在了單獨給小治打造的游戲區裏，黑著臉說：“你就在這裏面壁思過吧。”說著將一個蛞蝓玩偶塞進他懷裏，嚴肅的道。“十分鐘！接下來的十分鐘我不會跟你說一句話！”</p>

小治：“……好哦，我渴了。要十分鐘的啞巴爸爸給我做西瓜汁喝。”</p>

啞巴爸爸鼓著腮幫子去廚房倒騰西瓜汁，一邊搗鼓，一邊想著：……誰要從情人當起啊！起點當然是戀人啊！</p>

烏丸太一越想越不是滋味，因為他覺得……小治提出來的建議要比他那些慢騰騰的追求計劃要效率多了。</p>

可他還是堅持從戀人為起步！</p>

降谷零那邊有不少助攻，絞盡腦汁想要幫助對方嫁入豪門，住上黃金屋。</p>

烏丸太一這裏也差不到哪裏去，他一個兒子頂的上</p>

外面幾萬個助攻。</p>

於是某一天，烏丸太一突然就被降谷零約出去。地點是一個釣魚場。</p>

烏丸太一剛到，小治就麻溜從他身上滑下來，牽著景光的手對太一說：“和磨磨蹭蹭的爸爸不一樣，我和景光哥哥是好朋友了。”</p>

他的進度是最快的！</p>

因為哈羅被裝在寵物包裏，小治也不用擔心自己被狗狗欺負，拉走好脾氣的景光給這兩個人騰出獨處空間。</p>

兩個大人就在原地大眼瞪小眼。</p>

降谷零瞇著半月眼，吐槽道：“你兒子是不是懂得太多了，他竟然知道要從我這裏下手，就要先和景打好關系。”</p>

這些天景光手機不離身，就是和這孩子玩游戲聊天吧，竟然還開始教育哈羅見到小孩子不能撲上去，尤其不能撲一個叫烏丸治的害怕小狗狗的小朋友。</p>

烏丸太一抽著嘴角：“我知道他和諸伏君的事情，但我不知道這次見面還跟他有關。”他雖然是個溺愛孩子的老父親，但沒有偷看孩子聊天記錄的興趣。</p>

他的管控欲只停留在崽崽活蹦亂跳就行。只要活得好好的，做啥都無所謂。</p>

兩人別別扭扭的坐在小凳子上，掏出釣魚工具開始釣魚。但似乎運氣不太好，好一會兒都沒人釣上一條魚。</p>

似乎是覺得這個沈默的氛圍有點熬人，烏丸太一企圖打開話題，可找了好幾次話題，都被降谷零嗯嗯哦的敷衍過去。</p>

最後他沒轍了，只能說：“降谷先生，我就說實話了吧，你對我是怎麽看的。”</p>

降谷零這回不敷衍了：“不怎麽看，什麽時候黃昏別館過戶，什麽時候開始約會。”</p>

烏丸太一松了口氣：“這樣啊，這事好說……恩？”</p>

他詫異的扭頭看向降谷零，左手腕卻突然被人抓住，視野一個顛倒，他摔下了小凳子，整個人躺在了草地上，而降谷零居高臨下的扭著他的左手按在他發頂上。</p>

金發的青年眉頭緊皺，眼神卻在閃爍，似乎是在斟酌著言語，過了幾分鐘，才無奈的道：“我說你啊，明明同位體那麽果斷，怎麽輪到你就這麽磨蹭。”</p>

烏丸太一：？！</p>

降谷零微微別開臉，哼唧著說：“先說好，對你的好感度大半是因為你同位體起了個好頭。”</p>

烏丸太一眨了眨眼，道：“但我對你的喜歡，跟那神奇的熒幕可沒有丁點關系。”</p>

“我知道，所以對你不公平。”降谷零說出他這麽久以來糾結的事情，“我算不上什麽徹底的單身主義</p>

者，因為小時候孤獨久了，也曾經向往著談一場戀愛，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標準，對戀愛對象的標準，在沒有喜歡的人之前都只是空談。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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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偏過頭來看著烏丸太一的眼睛，認真的說：“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同位體既然選擇了你，就說明你會是那個最適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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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太一覺得這個說法很有意思。“你只是覺得適合，才決定和我試試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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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降谷零嗆他。</p>

但那連深膚色都擋不住的，臉上的紅暈，還有從對方掌心傳遞過來的滾燙溫度，卻讓他這話失去了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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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揚起嘴角，說：“但我和南森太一不一樣，我們的經歷不同，他是個多年養尊處優出來的富貴大少爺，我只是一個從孤兒裏摸爬打滾出來的商人，在他衣食富足想著造福社會的時候，我還在努力的賺取自己能夠在這個社會裏獲得尊敬跟生存空間的資本。而且，他不愛笑，我不一樣，我笑的次數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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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琢磨著這話不對勁：“你是在我面前上眼藥？你嫉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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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思考一下自己剛才說的那番話，再來思考我為什麽要上他的眼藥。”太一如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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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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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思議的看著烏丸太一，嘟噥著：“你想多了，你和他本質都是一樣的，這下子主動權又跑回你手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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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不要嘴硬了。老實說出你眼裏看到的那個人是我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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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切了一聲：“沒有嘴硬。”但烏丸太一這些天的行為，確實讓降谷零看在眼裏，覺得他這人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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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哼了一聲：“要麽承認你喜歡我，要麽黃昏別館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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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白眼瞅他：“你當我稀罕那破房子。”他松開對方的手，起身收拾自己的釣魚工具，太一沒有阻止，而是在一邊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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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降谷零提著工具箱越走越遠，烏丸太一在他身後喊道：“吶~零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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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的步伐停了一下，又繼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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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丸太一繼續喊：“零~明天你幾點下班啊，我去警察廳接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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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扭過頭，沒好氣的瞪著他。太一卻只是看著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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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降谷零又嘖了一聲，扭身繼續往前走，喊道：“安靜點吧你，趕緊跟上。挑的是什麽破地方，半條魚都沒有，還不是得靠我找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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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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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怎麽辦，當然是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工具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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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二人走遠了，小治和景光才從灌木叢裏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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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治：“這就行了？我多了個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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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光：“嘛~我跟你說過的，zero可不是拖泥帶水的人。該行動的時候他可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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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物包裏的哈羅讚同的汪了一聲表達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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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治嫌棄的看了眼哈羅，說：“先說好，在把它教到不靠近我之前，我是不會允許這只臭狗踏入我家大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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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光噗嗤一笑，“這個重任就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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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羅自信的汪了一聲，表示它會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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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治：“……”我怎麽覺得這條臭狗狗成精了，好像能聽懂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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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怎麽樣，自家父親的戀情順利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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